食人鱼

快,把我种在空调房里!

随风

神奈川大乱!
海南、翔阳、陵南成三足鼎立之势,常年战乱。湘北、武里等小国为生存不得不沦为其中之一的附属国,成为输出兵力和粮草的牺牲品。
流川有十八了,十岁那年,流川父亲被征入伍,再无音讯。母亲郁郁寡欢,不久也去了。流川为浪客收养,因为那股子狠劲,被培养成了一个杀手。乱世中,最不值钱的是人命,最好做的买卖也是人命。
出道至今,流川手里沾了多少人的血自己也记不清了,杀人于他不过是为了换取一顿饱饭,一壶好酒的手段。
每天听到的消息都是翔阳今日灭了海南多少万,明日海南又攻陷了陵南多少城,陵南损了翔阳哪员大将。一团混战。流川早已厌烦这种生活,自己活着,但是跟了结在自己手里的人有什么差别?那些人,死前那种惊恐的眼神不时会浮现在流川眼前,初时,也是怕的。见得多了也就那回事了。流川眼中,天空是灰色的,人是麻木的,每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酒,只喝最烈的烧刀子,那种辛辣从嘴里划过喉咙,落肚后仍烧的厉害,这时,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。
初七,有任务,流川走到河边,从桥头开始数第十一棵柳树下,用剑尖拨了拨树下的土,一张质地极差的棉纸露了出来,纸上只三字“仙道彰”,纸质太差,墨有些晕开,那三个字看着总是别扭。流川看完,随手将纸条抛进河里。这便是本次的任务了。
巳时,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光,街上却萧条的厉害,流川正慢慢的往常去的酒馆方向去。
流川走路是极慢的,敛了所有戾气,一步一踏,不浪费一点能量。正走着,流川的腿突然就被抱住。流川低头看见一个小孩,骨瘦如柴,衣衫褴褛,脸上乌七八糟的一团团,看不出原来的样子,一双眼睛黑白分明,蓄满了泪水。抱住流川就嚎哭:“哥哥!求你好心施舍些吃食,我娘病了,再不吃东西会饿死!”
乱世中,孤儿寡母成了常态。流川想走,但是那孩子抱着他腿的双手却一点都不松劲:“哥哥!求你了!我爹出征后战死沙场,我娘病的厉害,再不吃东西真的会死!”一双眼里真真切切的委屈和无奈,眼底却藏了一片倔强。想来,不是为了母亲,这个少年断断不会做这等有损尊严之事。
流川看着少年眼中的倔强,心底隐隐有些触动。这天下,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,万般不愿,却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,折了自己的尊严。
流川伸手在怀里摸了一阵,把随身携带的钱财几乎都给了那名少年。“多谢!今日之恩,水泽无以为报,他日必当倾我所有,报君之恩!”少年接过,对流川恭恭正正的拜了一拜。流川也不看他,继续慢慢的往酒馆走去。却听见身后“叩,叩,叩”三声响的清脆。那少年竟是给他磕头了。以此来谢救母之恩吗?倒也有情有义。流川没回头。
子时,月亮已经落山,夜黑的跟化不开的墨一般。陵南仙道府上,只一间房亮着点灯火。流川悄无声气的潜入,在那间房外横梁上伏好。窗纸上印着那嚣张的朝天发,屋内的人正是仙道彰。
仙道彰,陵南皇第七子,惊才绝艳的人物,年少封王,皇位与他不过是早晚的事。但天下盛传,仙道彰不甘屈尊,竟架空陵南皇权利,只当自己父亲是一个傀儡。陵南在他统治下,国力日益昌盛,原来不过夹在海南、翔阳间艰难求生,如今已与两国等量齐观。假以时日,怕是会超过两国,再往后,便是·····………
流川寻了个空挡,破开窗户,飞身进入屋内,仙道彰不过是个目标,与以前那些没什么不同。
流川破窗时,周身戾气太盛,已惊到了仙道。所以,当他一剑飞快刺出时,仙道用手中竹简堪堪挡住,剑尖刺进竹片中,流川手腕一转,竹片纷纷散开。流川改刺为削,往仙道方向掠去。仙道弯腰躲过,却被削掉了低头时带起的一缕头发。流川心下也是暗暗吃惊,这个仙道彰当真有些本事,生生躲过自己两剑的人,以前还没出现过。很好!
手下动作不停滞,直直朝仙道砍了过去,仙道一个转身绕到梁柱后面,流川的剑身嵌入柱子半分,拔出时却为时已晚,仙道一手已经扣上了腕上的脉门,流川持剑的手一时使不上力。
“兄台,半夜来访,抬手就砍,似乎有失礼仪啊?”仙道全然不顾流川的挣扎,竟春风含笑,清清朗朗的问道。
流川腰间别了一柄短刃,随手抽出,便可跟仙道拼个鱼死网破。但听了仙道这一句,不知怎的竟是不想抽出来,觉得卑鄙。
“本就是来杀你的!”流川坦然道。
“我与兄台可有仇?”仙道看着眼前人,目光凌厉,却并无深意,当真是来杀自己的而已。
“无仇!”
“可有怨?”
“无怨!”
“既无仇又无怨,兄台为何要杀我?”仙道睁大眼睛一副惊愕的样子。
“你若死,也不冤!”流川真气聚于右手,想要冲开仙道的钳制。
“兄台,何出此言?”仙道加大力度,这杀手看起来尚年少,却有如此功力,自己竟是要控制不住,再拖一时半刻,侍卫便会来了吧。
“只当为天下苍生吧!”流川一挣再挣没有脱困,心下烦躁,随口答道。眼下,好胜心上来,竟没想用别的手段脱困。
“天下苍生?!”仙道喃喃重复流川的话。天下苍生,淡淡的四个字,像是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一般。
“不!我无愧于天下苍生!”仙道深吸一口气,再次开口,无比坚定。
“连年征战,民不聊生,十室九空,你可有愧?”流川本不愿多说,但,想到自身经历,对口称无愧的仙道,再也忍不住。
“对此,我痛心疾首,但无愧!”仙道对上流川刀锋般的目光,没有半分躲闪,真真的无愧。
“哼!男丁入伍,孤儿寡母,生无所依,你可有愧?”流川又想起水泽的遭遇,再次责问!
“无愧!他日天下安定,我定当竭尽所能,让他们居有定所,老有所依!”仙道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!
“哼!你想要九五至尊,却要百姓拿命去填,如此,还无愧!”流川怒。
“哈哈哈哈!九五至尊!哈哈哈”仙道听到这句九五之尊,却像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,“我只要天下太平!翔阳、海南连年侵犯,百姓血流成河,这般场景,年年复年年,我初次见时便痛彻骨!恨欲狂!为了苍生,降表送了,岁贡许了,他们可有放过陵南?”
流川想起几年前,海南翔阳两国交战却在陵南的领土,死的是陵南的百姓,战后要陵南朝贡。流川是湘北人,但对此侮辱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,仙道说的其痛彻骨,其恨欲狂,半分没有夸张。
“只有强大起来,灭了海南、翔阳,我陵南百姓才能有太平日子!”仙道继续说,眼中闪烁着无比的自信。
“海南、翔阳的百姓便不是百姓了?”流川几乎被那火热的目光灼伤。
“天下苍生,自是不分彼此!我要的是天下太平,不是九五之尊!”仙道说着,松开了流川。他确信,流川现在不会再刺杀他。
“当真?”流川拔出剑,剑尖抵上仙道咽喉。
“以命为押!若有违此言,定当死于乱军之中,永世不超生!”
“哼!便信你一回!”流川收了剑,这天下百姓是够苦了,若仙道彰能结束这战乱,那信他一回又如何?
“兄台,如何称呼?”仙道见流川收剑,觉他深明大义,心下欣慰,生了结交之心。
“你不必知道,记得今日诺言!”如今放过仙道,那仙道的命,便得由自己的来抵了。
“自然!”仙道不知流川心中所想,只当他觉得自己痴迷那九五之位,笑道:“我若生在盛世,最爱的是天涯海角,清风明月。”
“天涯海角,明月清风。”流川将目光投向窗外,这世怕是容不下我的明月清风,若有人能享,也是好事。
“啧!来的真快!”流川一把把仙道推开,用身体将他挡了大半。一柄飞刀闪着妖异的光芒,往两人方向射来。流川不躲不闪,以组织的缜密狠辣,这条命,不给不行!流川抽出短刃,向飞刀方向掷出,短刃夹着破风声没入暗夜,一瞬后,流川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,一切归于沉寂。此时,飞刀没入流川体内。
流川倒下,飞刀上的剧毒让他感受不到疼痛,他看见仙道焦急茫然的脸,看他大声呼喊,一张一合的嘴,听不见。渐渐的,仙道的脸也看不清了,一团白光在眼前慢慢扩大,好安静。流川慢慢的眨了下眼,白光慢慢升起,变成了天边的明月,有风吹过。流川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,一丝微笑慢慢的在嘴角绽开,清风明月,如此甚好!流川在草地上躺下,慢慢阖上了眼,这里不会有战争,不会有厮杀,不会有流血,可以好好睡了。




以下是硬拗的HE

不知睡了多久,流川被一掌扇醒!睁开眼,看见仙道的脸近在眼前。
“不准你死!”流川听见仙道哑着声音低吼道。
“白痴!”流川一拳捣向仙道:“敢扇我?!”老子打死你!!!
“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?”仙道笑的春风得意,轻轻松松握住流川的拳头,普天之下敢骂他白痴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刺客了,心情却是不坏。
“流川枫!”流川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,每块骨头,每寸肌肉都叫嚣着疼痛。
“你还没见证我许的天下太平,我不准你死!”仙道握着流川拳头的手用力收紧,情意拳拳。
“白痴!”流川想抽回手,失败了:“你对天下人许的诺,与我何干!”
“那我许你清风明月可好?”仙道松手,笑的一脸无赖。
“哼!”流川躺下继续会周公,心里却是期待的·······
与你天涯海角,清风明月,如此,甚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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